馬小玲轉行 萬綺雯

在亞視林伯(即林伯欣)年代，跟無綫由六叔(即邵逸夫爵士)掌舵時一樣，台前幕後員工對公司頗有歸屬感，儼如一個大家庭，因老闆不會高高在上，賦予很大創作自由，即使亞視當年業績見紅，雙糧卻不缺，不少前亞視藝人、同事對上世紀九十年代總是充滿了懷念。昔日的黃金好日子，亞視偶有佳作，創意和誠意都贏得觀眾心底讚賞，《我和殭屍有個約會》系列可算是當中的表表者。可惜，今天為阻發新牌照，醜態百出，而馬小玲亦已成為無綫一分子了。

文：陳龍超　圖：鍾式明

場地提供：The Mira Hong Kong

煉成殭屍女獵人

導演陳木勝曾夥拍宇宙最強甄子丹，為亞視拍攝連續劇《精武門》，頭五集在廣播道總台通宵剪接，三樓剪接房走廊除了出現陳真的身影，還不時遇上當時備受注目的武田由美(萬綺雯飾演)，戲裡戲外均予人楚楚可憐的萬綺雯，難免被定型為英雄背後的花瓶，然而，柔弱背後也有剛強一面，搖身可成性感女天師——馬小玲。論劇本前衛和娛樂性，《我和殭屍有個約會》甚至更勝《天與地》，獨具慧眼，將萬綺雯煉成殭屍女獵人者的，正是編劇陳十三，有趣的是，完成《我和殭屍有個約會II》後，兩人擦出火花，七日內共諧連理，況天佑(尹天照飾)和馬小玲這一對，只能留在平行時空，繼續幸福快樂。

長腿美少女變成人妻，在家養貓，閒時修理花草，「我平日可以一、兩個星期足不出戶，留在家中種花、剪草和畫油畫，每樣都可用上一整天。」並非厭倦了娛樂圈的五光十色，轉歸田園生活，而是綠色就是她成長的環境，小時成長於元朗區，家教頗嚴，由於親戚線眼遍布全區，初戀也只能往地下發展，年紀輕輕，已煮得一手好菜，服侍家人，更學懂看父母臉色過日子，明白到避免衝突就是相處的良方，當選亞姐亞軍後，未有接受演藝訓練就當上藝員，造就對自己有要求，成為了動力，催穀自己在演技上不斷進步，「熟讀劇本和守時等屬份內事，我是不會讓人家有機會罵我的。」努力並非深諳演員道德，乃為避免被幕後人員粗口問候，「被粗口罵，我肯定即刻喊出來，你可以說我當年演技幼嫩，但不可以說我不夠努力。」這份堅持突破了不少限制，為了不想耽誤劇組，試過患上肝炎休息兩天便要上陣，面腫腫還裝上反應彈拍槍戰場面，「汽球身邊爆破我也受不了，何況是反應彈響聲？我怕高，卻要吊威吔，我常跟自己說，要集中精神，一定要一take搞定。」這位男士心目中的長腿美女，背面其實傷痕處處。

驚人拼搏超能力

「拍《殭屍》時，手指被割傷，之後便沒有了感覺，拍《殭屍II》期間，背脊骨又移了位……」萬綺雯至驚人一次傷患，可要數到拍攝《殭屍III》時，在大陸拍外景的第二天，吊威吔期間斷了一條肋骨，之後竟能負傷續拍了十多天，才回港接受治療，激發驚人的拼搏超能力，竟源於一個美麗誤會，「那次算是命大，斷骨已引致肝臟出血，能夠捱過，因為全組武指和當地醫生誤診，他們稱斷了肋骨，男人也會痛苦難耐，沒可能像我這樣輕鬆。」女性的tough往往被男士低估和忽視，尤其樣子美麗柔弱一類，存在似要為男士英雄氣概搭建展示平台，媒體感興趣多是女星的感情生活，「傳媒很少關注我在演藝方面的努力，亞視宣傳多以緋聞為點子，以致我猶如終日惦記拍拖那回事。」她半投訴道。演戲付出不一定即時有收穫，需累積彈藥，靜待機會降臨，她愛上演戲，是由演出亞視版《我和春天有個約會》飾演藍鳳萍一角開始，「演出有人讚賞，便有動機去做得更好，開始更多留意人家怎樣演戲。」

作者與角色結婚了

萬綺雯自詡一向沒有太多計劃，一切都是順緣而行，當上馬小玲這個重要角色也是巧合，「《殭屍》劇本原本沒有馬小玲，我差不多到開拍前，才知道要演這個角色。」丈夫陳十三曾在訪問中提到，《殭屍》最初是為林正英度身訂做，夥拍杜汶澤捉現代殭屍，脫離清裝版本的套路，後來因林正英患病，才臨時改橋，催生性感短裙女天師馬小玲，角色改變了萬綺雯的演藝星途，她自言能夠獲觀眾支持，劇本完備是重要因素，「每一場戲都有很多的三角形，解說著每場戲中各角色的前因後果，讓我對角色發揮提供藍本，對我日後演出受用無窮。」完備之功該歸於陳十三，馬小玲算是為萬綺雯度身訂做，「他(陳十三)看初剪版本，最留心是演員說完對白、導演剛喊cut後的表情，這刻的表情，說明了演員是個甚麼人。」編劇愈了解演員，便愈能把角色特點配合真人發展，叫演員發揮可以如魚得水，一次慶功聚會，造就了一次作者與角色的對話，迅速把二人拉在一起，「他留意到我本身有硬淨的一面，拍劇時要求我把那方面發揮出來，當晚他說劇中馬小玲那種口硬心軟的性格，正正就是我。」被人家看穿了，沒有帶來不安全感受，反而把關係推至頂峰，七天內共諧連理，在美國拉斯維加斯註冊，看似閃婚，其實雙方早種情絲，以劇作紅娘，「他當時吸引我的不是才華，而是那份很深、很廣的情，劇中沒有一場說我愛你，馬小玲也沒有哭，但身旁的人為她的遭遇哭了，角色們讓觀眾了解愛的方式其實好多，沒有對這份大愛的認識，是寫不出來的。」

老公導我繼續向前

「我們是婚後才開始拍拖。當時，每逢下雨天我便會發愁，他會說下雨天跟我倆有何關係，我就會說，對不起，我婚前未有告訴妳，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。」萬綺雯流露著一派馬小玲的口吻，「我們不會大吵大鬧，只會玩對峙，最高紀錄是兩個月。」陳十三似乎不單止編劇了得，還助妻子更上一層樓，常鼓勵對方不斷向前，「他鼓勵我參演內地的舞台劇，聲稱完成後，感受會大不同。」結果她在9個月內，於內地演出兩齣劇，到不同城市巡演，過足戲癮外，還發現自己擁有不少解難技巧，「我不懂說普通話，只能找不同演員把對白一句又一句的錄下來，反覆重聽，看看那一種語氣才最適合我，之後照著演出。」結果一周苦練即見成效，孤身一人在陌生環境的歲月，除了操練語言，還讓她了解到，人和事也並非以往想像般可怖。

人緣、劇緣

萬綺雯簽了無綫部頭約，憑累積知名度，在連續劇《老表，你好嘢！》當女主角，飾演盛女社工易雪飛。現實中，她當了多年義工，探訪長者、智障人士，對社會弱勢有基本認識，拿捏該不成難度，只是無綫屬大公司運作，跟亞視以往大家庭的方式不同，「簽約的主要原因，是可嘗試演不同角色，拍攝模式跟以往差不多，試過連拍4天，只有5小時睡眠時間。」最教她難忘的，倒是跟演員們建立的關係，「在亞視，來來去去都是那班演員，沒有甚麼不捨之情，因為很快又會碰見，但在這裡，大家從不認識開始，到打招呼，之後慢慢交流，發展至談及生活話題，彼此關心，然後分手，日後未必有機會再碰上。」剛獲頒金曲獎的王菀之，該是最佳例子，「人家是歌手，怎會常在電視城捱？」萬綺雯當日帶病出席宣傳活動，既盡本份，又可跟一眾拍檔碰面，她透露正拍攝另一齣連續劇，相信她會延續著那種女版拼命三郎的性格，「一個角色只能演一次，就算重演，亦已有所不同，因此我會盡力做好可能是最後的一次。」這是現實中萬綺雯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的殺著。

後記：

友人得知筆者訪問其童年偶像馬小玲後，不斷追問、打探有關她的戀愛傳聞，如跟呂頌賢的感情及發展，或是否宇宙最強為保護愛人，在尖沙咀示範了一個打十個等事，筆者認為無需追問，正因箇中的神秘感，讓人樂於花時間回味昔日的美好年輕歲月，馬小玲穿著短裙，駕著小車，拿著化妝小箱誅邪的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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